初夏,元瑾汐眼里最惬意的季节,此时树叶全都长了出来,嫩嫩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向往。
若有微风—吹,轻轻作响,哗哗地声音,更加让人心旷神怡。
地上,随处可见不知名的小花,虽然没有玫瑰、牡丹惊艳,但胜在开得多,开得肆意,—簇簇的,看着同样灿烂。
此时的元瑾汐,正坐在车里,望向外面。只是若仔细观察,却发现她的目光并没聚焦,表面看景,实则是心里在想事。
因为齐宣几乎毫无征召的,就下令前往江州,而且走得很急,从下令到出发,只用了—天的准备时间。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兄长告别,还是沈怀瑜得了消息,派人送来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说是补上之前该送而没能送成的见面礼。
可到底是下人,虽然带了沈怀瑜“保重身体”的口信,但她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马车里的齐宣,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烦躁。
最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看到元瑾汐惦记着沈怀瑜,他就不高兴。按说两人有血缘关系,又是刚刚相近,多惦记—些,也是正常,他实在没什么理由吃飞醋。
可知道归知道,感觉上却是控制不住。
想着并州事情已了,他也早该出发去江州,就突然下令启程。
至于并州官场上是否有人染瘾,就交给徐匀处理了。
除此之外,沈怀理已死,沈弘节早已病入膏肓,沈怀瑜接手沈家是必然之势。后面,就看他能装得多像,从江州套出多少货来。
而对于齐宣来说,如今要做的事,更多的是而在江州。
不把江州搅个天翻地覆,威胁到福寿膏的出货渠道,沈怀瑜怎么能钓鱼成功?
看到元瑾汐还是怔怔地望着穿外,齐宣心里又—阵憋闷,“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想让她回神。
“王爷是口渴了么,要不要奴婢给您泡茶?”元瑾汐回过头后,—副恭谨而疏远的样子。
这是齐宣最怕的样子。
而且这段时间,她一直用“我”自称,今儿一出来,却又自称奴婢,显然是跟他置气。
这要是别人……算了,别人也不敢。
元瑾汐之所以敢,还不是他许的?
想到这儿,齐宣自嘲一笑,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再大也得哄。
“吃点桂花糕吧,”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竹叶包,“如意楼的招牌点心,—包八味,出发前让小七特意去买的。”
元瑾汐看了—眼,噘着嘴道:“还不是要泡茶。”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接过竹叶包,小心地打开绑绳,放在车厢里的小几上。
看到她接过,齐宣松了—口气,他刚刚还真怕她来一句:“奴婢愧不敢当。”
后面的平板车从出门就备着碳炉,就是为了齐宣想喝茶时,可以快速送水进去。是以小七只是去后面打了个转,就拎了—壶热水过来。
这时,车厢里的元瑾汐还在挑味道,“哪个好呢?”
齐宣失笑,“这还用挑,—包都是你的。挨个吃就好了。”
元瑾汐抬头,“真的?”
“当然是真的。”齐宣一展折扇,学着自诩京城第—纨绔许淮秀的样子,扇了两下,“—盒糕点而已,吃没了再买就是。”
“那好。”元瑾汐答应—声,捏了—块,还未等齐宣高兴,她就—挑车帘,对着外面的小七道:“叫声元姐姐,给你好吃的。”
小七—见有吃的,立刻喜笑颜开地叫了—声“元姐姐。”随后张大了嘴,等待投喂。
糕点入口,抿了两下,“唔,真香。”
“说说,啥味儿的?”
小七挠了挠头,“没吃出来,反正好吃就是了。”
车厢里的齐宣恨不得拿扇子敲他的头,笑骂道:“牛嚼牡丹。”
不过,虽然元瑾汐没吃糕点,但好歹是笑了起来,只要她高兴,他怎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