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荒谬,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还是忽然慢慢垂下了眼睛,将原本打算给自己斟的酒斟给了白芨。
“都是你的。”他低声说道。
白芨来者不拒,全部喝了进去。
喻红叶又给白芨斟了许多杯酒,一直斟到白芨撑着下巴,一边品着酒,一边眯着眼睛傻笑。
看起来,是已经彻底地醉了。
喻红叶看着白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早已不见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了。
“你……”他忽然微微弯腰,让白芨正视着自己,道,“你认得我吗?”他问得认真。
“认得呀。”白芨眨眨眼,醉眼朦胧,“你是……喻红叶。”
“你是何时认得我的?”他又问。
“何时……”白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昨天?”
“此前呢?”喻红叶站起身,隔着桌子凑到了她的近前,眼睛里有急切的希望,“此前,可认得?”
白芨想了想,摇了摇头,憨态可掬的样子:“不认得。”
喻红叶眼中的光暗了一点。可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你多大了?可是一十七岁?”
他竟连转世投胎都信了。
“嗯?不是呀……”白芨撑着脑袋,道,“我二十多啦。”
喻红叶又想了想,终于再想不出任何可能了。
他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静了一会儿,整个人都透着些许颓然。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起来,满是自嘲。
“也是……”他低声自语,“想什么呢。”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又打算斟一杯,白芨却不干了,不高兴地将酒壶抢了过去。
“都要被你喝完了!”她抗议。
喻红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才喝了一杯。
“行行。”他笑着摇头,纵容道,“都是你的,不抢你的。”
白芨就美滋滋地,把剩下的都喝光了。
“没了吗?”喝光了最后一滴酒,她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委委屈屈。
“倒是还有。”喻红叶道,“但是,不能给你喝……谁都不能喝。”
“啧。”白芨超不满。
喻红叶便又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好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