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蛊,并不是一件毫无成本的事。强大的蛊尤甚。
炼蛊是需要消耗精力的。比如,白芨昨夜炼了返生蛊的解蛊,紧接着便足足睡了近九个时辰——和刺心钩一起睡了六个时辰,自己在被恶梦惊醒前还睡了两个时辰——比两个月没能好好休息的刺心钩还要久上许多。
实际上,不要说返生蛊蛊解蛊这类强大的蛊,就算只是炼一个效果最为轻微的镇心蛊,都会让白芨感到疲惫,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休息。
而白芨,其实已经是炼蛊者中最顶尖的了。她天赋秉异,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优秀,甚至青出于蓝。她炼蛊所需时间与精力都比苗谷大多前辈要少上许多,效果亦更加显著。从过往的记录来看,苗谷已经有几十代没有出过比她能力更强的人了。说来,她的弟弟白竹正是资质与先辈们十分相似的人,和她对比起来,自小便明显差去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炼蛊者通常不会炼制多个同样效果的蛊。因为炼蛊有成本,而蛊,通常一个也就够用了。
但是现在,在白芨面前出现了第二个中蛊者。他身上没有牙印,却明显中了返生蛊毒。
在同一时间里,有两个人中了同样的蛊。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急于散播蛊毒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中蛊的人当真只有两个吗?
有谁,想要将哪里,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白芨猛地振起精神,忽然拉了一下刺心钩,道:“你先将此人……还有被咬的人,交给李捕头照顾。我去城外看看。”
“……”刺心钩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对他而言,这就相当于是拒绝了。
“怎么了?”白芨问道。
“我和你一起。”刺心钩道。
“别任性。”白芨皱眉,“我想马上去城外看看。这里又不能没有人管。”
“我会很快。”刺心钩道。
“听话!”
“我真的很快。”刺心钩重复着。
刺心钩的神色通常并不十分分明,就算近来总被白芨戏弄得满脸通红,常常也是板着一张脸的,并没有非常明显的表情。
然而此时,白芨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急切和恳求。
白芨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如果能不耽误事的话。其他人,叫辆马车去衙门也可以,但这个人,”白芨指了指正在挣扎的中蛊者,“放在这里很危险,必须和你在一起。要是我也必须和你在一起的话……你能同时带着这个人和我吗?”
“能!”刺心钩应得短促而又干脆。
……
白芨躺在刺心钩的怀里,真实地感受到了震惊。
他居然能一边打横抱着她,一边将绳子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像拎包一样拎着一个失去理智胡乱挣扎的成年男人。
……还显得游刃有余。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