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不是她的敌人……与这个人为敌,得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他们本就在城郊,离城门很近。很快,两人就到达了城门。
才临近城门,就已经有清晰的争执声传入耳中。
“那总得有个道理啊!”临厉守兵站在城门上,对着下面大喊,“你们莫名其妙跑来围了我们的城,到底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说的是什么胡话!”有声音隐约从城门外传来,“临厉本来就是厉州的县。我们是厉州过来的兵,围你们的城还能算是造反!你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吗!”
“那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上头下的令,我们也就听着。你们就当没见我们,这几天别出城就行了!”城门下的人喊道,“行个方便!”
看来,临厉已经被围起来了。还是被上一级的厉州军队围着的。
白芨又要刺心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上城墙悄悄看了一眼。
墙外,是密密麻麻的军队。临厉是一个县城,城内军队按国法不得超过百人,守军总共也就几十个。但墙外的军队,少说也有数千人之众。
见到了这些,白芨心里反倒有了底。
原本,她吃不准返生蛊被刻意散播的范畴。最糟糕的情况,返生蛊是被肆意散播的,对方根本不在意传播范围,目的就是令整个世间生灵涂炭。
可现在,临厉已经被提前围了城。这说明有人很及时——考虑到还调来了大量的军队——甚至有可能是提前得知临厉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蛊的范围是被控制在临厉之内的。
这是一个好消息。只要蛊的范围可控,她就可以解。解了蛊之后,她就有时间去追根溯源,找到蛊到底是从哪里流出的,真正从源头解决蛊患。
“走吧。”白芨拍了拍刺心钩,道,“我们把这个人送进衙门关起来,再去城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中蛊的人。”
“中蛊?”刺心钩问道,他的胳膊上还挂着那个不住挣扎的男人,“是可致人发疯的蛊?”刺心钩昨日才循白芨而来,还没有见过中返生蛊的人。
“……不是。”一时间,白芨的神色有些微妙,“是返生蛊。”
“……什么?”
“返生蛊。可令死人‘复活’,‘复活’后,就是这个样子。”白芨低眼,看着那个早已失去了神智——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男人,神情悲悯,“对活人也有同样的作用。中蛊之人,只要通过撕咬,就可以将蛊毒传播给其他人,把所有人都变成这样的活尸,四处游荡,再无生机。”
刺心钩的脸色变了。
“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你所要做的事,是对逝者的亵渎。”白芨慢慢地,重复着最初见到刺心钩时对他说过的话。
刺心钩紧紧地抿着嘴。
半晌,他低低地开口,道:“多谢。”
多谢你,拒绝了我。
如果将阿姐的尸身变成这样的怪物,他就真的再不配活在这世上了。
临厉城内乱成了一团。
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出现了咬人的怪人。巡捕带人四处羁押,忙得不可开交。
不断有人受伤,哀嚎,咒骂,惊叫。
刺心钩单手抱着白芨,一脚踹开了一个扑向捕快的中蛊者,然后单手将备好的铁链一甩,一手一脚就将人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