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叫维努斯,而是叫她普莱尔。
普莱尔维努斯给予他温柔的肯定:“我没有骗你,马其顿。”
与他相反,这一次她没有用“小艾”那样轻浮的称呼,而是认真又郑重地叫了他引以为傲的姓氏。
两位同样沦为阶下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敌营中四目相对的少年少女,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原本心照不宣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
门外,看到这里的小帽子轻轻地替他们合上门扉,回去将“婚房”里的一切报告给了在替普莱尔吃“婚宴”的雌性兽人们。
那个手部受伤的雌性豹子脸上的表情像是愤愤不平和奇妙的混合:“她还真喜欢他!”
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雌性豹人对旁边的人吆喝:“年纪大了没有眼力见了吗?还不快给我满上!”
发呆的拉特这才回过神,赔着笑给雌性豹人添上了满杯。
在这样的宴会上,被当做雄奴的雄性兽人们是没有插嘴的机会的,所以他们只能听着雌性兽人们杯觥交错地侃天侃地。
“但我其实不觉得奇怪,”一个喝高了的猫兽人这么说,“普莱尔弱得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她想找个强壮点的男人无可厚非。”
提到男人可算是打开了她们的话闸。
“对!你们是不知道普莱尔的男人多辣——他被豹子揍了四五拳,都还能爬起来要扭了她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听说他是不是还把照顾自己的半兽人咬了?没有剑就用手和脚,手脚不能用的话就连嘴能当杀人的武器,也算是难得有种的家伙了。”
“毕竟还是个将军嘛!”
“啧啧,那才是能让人提起征服欲的男人,可恶,普莱尔真的不愿意把他让出来给我们玩?”这个雌性兽人喝高了,抱着自己怀里的半兽人少年一顿揉捏,看着对方明明十分害怕却还是强撑笑颜的脸,顿时失去了所有兴致,直接一巴掌把人扇地上去了,“天天看着这些只会媚宠的雄奴,真是叫人毫无性致。”
被扇飞的半兽人少年趴在地上,被打的半脸肿胀得老高,一时竟然爬不起来。
小帽子差点没坐住要去扶他,被身边的拉特按住了肩膀。
那个半兽人少年缓了一缓,再抬起头时,脸上连一点泪痕都没有,他挂着和刚才别无二致的笑容,又摇着尾巴爬回了那个打了自己的雌性兽人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添酒。
这样的插曲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一个雌性兽人的注意。
她们聊着聊着又把话题聊回了兽潮。
“普莱尔的男人不是带了一支军队来嘛?好像现在还守着城呢,兽潮的时候我要去好好疼爱一下他们。”
“那是不是都和普莱尔的男人一样辣?我看那些只会吃喝嫖赌的边城士兵不顺眼好久了,这回终于有新鲜玩意儿了,我要上三个!”
“你三个就满足了?那我至少要十个!”
“嘿,僧多粥少,你们别抢太多了!”
“不玩死不就好了,会留给你们循环利用的哈哈哈哈哈!”
雌性豹人年纪更大,显得更加沉稳:“你们一天天的别总想着玩男人,兽潮将至,伟大的兽母也会举办比试,你们不想着在兽母的比赛上夺得头筹引得青睐,脑子都挂吊子上了,以后能有什么前途。”
“哎哟,我们想赢也赢不了啊,毕竟不管是你还是那几个厉害的都会参赛,去给你们送人头我们还不如想着为部落传宗接代!”
“豹子,你这次能不能夺冠啊,断了一只手不会影响你发挥吧哈哈哈哈哈!”
雌性豹子骄傲地灌下一杯酒:“怎么可能!今年我一定能得到兽母的馈赠!”
每当兽潮来临,她们伟大的兽母就会举办一场热烈又高贵的比赛——部落里的所有人都能参加,通过一对一比试逐级筛选出最优秀最英武的勇士,最后站在场上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拔得头筹的冠军,仁慈的兽母将实现她的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如果有半兽人能参加这个比赛,赢得冠军,然后许下希望自己和同胞都不要继续被蹂躏的愿望,也是可以实现的。
但是兽母的比赛年年都会举办,冠军年年都会诞生,其中却没有一个半兽人——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去参赛。
赢不了的,会死的,会被当众撕碎衣服羞辱的,会被毫不留情地吃掉的——所有半兽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是永远赢不了作为统治者的雌性兽人们的,这是几乎深刻印在骨髓里的,永远抹不掉的“真理”。
这样的想法,在这些半兽人们看到,那个赤发金眸的男性人类,那个普莱尔维努斯的“伴侣”,站在了兽母开设的角斗场上时,受到了天地动摇般的震撼。
艾瑞斯马其顿穿着简单粗陋的皮质衣料,在场内旁若无人地拉伸肌肉,活动身体,雌性兽人们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穿个洞,但面对这么多或暧昧打量或不屑或羞辱的目光,艾瑞斯马其顿依然面色镇定,他看着对面也一脸“见了鬼”的雌性豹人,做出了迎击态势。
雌性豹人倒没有一开始就扑上去撕咬他,她对着裁判,活像自己前半生都喂了狗一样的震撼:“男性人类怎么可以上场?”
裁判甩了甩长长的尾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就绕出一个黑发黑眸,十分美丽的少女。普莱尔维努斯在场边对雌豹子挥手:“因为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嘛,也是这个大部落里的一员,所以是有上场资格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