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燕承启慢条斯理的昂首饮尽残酒,喉结轻微滚动。
“老天既垂怜于我,何苦来哉?”
“纵使重来一回,恨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低低的自嘲里,他搁下酒杯,将案上看过好几遍的信件细细撕碎。刺拉拉的动静里,他神情冷得凝结作霜雪,唇角却仍噙着笑,“不成。”
“倘若就此善罢甘休,那我此前所为,岂不作了笑话?”
他用着慢吞吞的腔调,话音也显得散漫,唯独语气里,透露出很是明显的偏执与疯狂。兼并着的,是他低低的笑声,“也好、也好……”
“不到最后,谁晓得真相几何?”
……
“郎君——”
有侍从步履匆忙,疾疾赶到门前,叩门唤道,“郎君!郎君!已有消息了!”
庄温瑜听得这话,笔下一顿,“进来。”
“喏。”侍从应答着,朝他躬身施礼,再将袖中一封信笺双手奉上,“您请看。”
信被接过。
个把天罢了,哪里能寻到什么惊天秘闻。他拆开信封,却见素白的宣纸上笔墨尚新,字里行间也无甚异处,仅仅三言两语的几声问候,落款——
皇二侄承启谨上。
这是一封送往咸王府的书信。
说到此处,便免不得要提及天家阴私。
当今皇帝有十几个兄弟,皇帝并不算最讨先帝喜爱的,以强硬手段夺得帝位,顺势登基。而那些兄弟,大多都死在他手里,鲜有留下性命的。
这位咸王便是其中之一了。
他恰如尊名,是个清静不管事的闲散王爷,深居京都,既无政权亦无兵马。整日里莳花弄草,过得相当自在。
若非庄温瑜心中有数,也难料他藉由皇商一事,将势力遍布朝野。
但……燕承启是从何得知?
庄温瑜细细研读着那封书信,目光落在墨迹上,眸中的意味逐渐深长。
他询问侍从,“此信从何得来?”
“回郎君。”侍从恭恭敬敬的答道,“乃是誉王爷送去咸王府,又被拒了的。”
闻言,他心绪一紧,复又在揣测间缓慢松开。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世上,遇到起死回生那等奇事的,不止他一人。却不知……现如今,到底有几人了。连同燕承南的改变,是否也——
别有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