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样跟玩似的干活,看着倒是很认真,但是真干起来又能干多少。敲半天还不够他爷爷打几连枷的。但是她爷爷这会儿没时间,要等啥时候队上的麦子打下来,该上交的上交,该入库的入库他才能歇口气。
这会儿是不成的,白天他都得在那边,就算是阿茶把麦子收回来他也顾不得去弄,空出来的地也是天天傍晚要黑时候从仓库回来去挖上一阵。一分多的地,牛耕起来不好整,只能一锄头一锄头的挖。
队上的牛也不是说不能使唤,但是要等集体的地都耕的差不多了才能行。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早苞谷都一尺多深了,秋苞谷也能点了,就算是这会儿忙着也得挤时间去种。不然等闲下来,季节也跟着过去了,一季晚季季晚,会影响收成。
这晴了这么久总要下雨的,早点把地挖出来,苞谷点进去,下上一场雨就能出芽子了。
指望队上的牛那根本就指望不上,周汉青腿脚不方便,架犁头耕地也不安全。这会儿地里的麦子都还没有完全收回来,还有田里的,等收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耕,耕完地又要耕田,还得一点点的把土疙瘩耙碎了。把秧栽下去,苞谷点进去,紧接着就得挖洋芋,然后栽红苕。比起秋收,夏收才是真正的打仗一样。到了季节,这样活还没干起走那样活又撵上来,完全都不能让人歇口气的。
挖地阿茶是不行,她力
气大归大,但是没那个绵劲。不能挖地但是早苞谷地里面还有菜地还有门下边高粱地里扯草她完全能行。反正每天都要交任务,地里的草这会儿又刚刚长起来,嫩得很。扯了之后一把一把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找个刀坐那里砰砰砰几下就剁好了。
把带泥的草根去掉之后,留够给自家鸡和兔子吃的,剩下的都送去养猪场和牛棚那边。
这会儿夏收的战役打响了,大人孩子都忙得不得了,养猪场和牛棚那边都缺草的很,送多少都不嫌多的。
等麦子收完,麦场那边的麦子也晒的差不多了,队上年轻的男人去耕地,妇女就去麦场领了连枷打麦子。高德发他们这样年纪大一些的帮着拿着洋叉教高青阳他们挑麦草。李秀兰她们就拿着漏筛筛子开始一遍一遍过麦子,把里面断了的秸秆和麦壳子都筛出去。
农忙时间,只要是还能大喘气的,就没有哪个能真正闲下来的。
麦场这会儿热闹的很,胡惠英她们一群年轻妇女拿着连枷带着草帽在那捶打麦子,高德发他们带着一群半大的小伙子拿着洋叉跟在后面翻她们打过的秸秆。翻一遍,趁着太阳再曝晒一阵,晒脆了回头还得再打,如此反复好几遍把秸秆都捶的一截一截的了,这样才算是把麦子打干净了。
到了傍晚太阳快下去的时候,外面的一层都要捞起来,把下面砸掉的麦子扫到一旁,麦草用
帕子从最上面耙一层,再用洋叉挑到一边去。
阿茶也在那边凑热闹。
耙麦草这种活她干的也麻利的很。
到了晌午的太阳爬到头顶的时候,坝子上的人都准备回家去煮饭了,她也得回家里去。她得去家里把饭做了给她爷爷送来。
跟周汉青说了一声正准备走,就听见周正全的吼声。
阿茶的目光被那愤怒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不止她,坝子上的人都停下来在往那边看。
周正全愤怒的抱着他的妹妹看着陈春芳。
“你到底想哪门个?我爹死了娘也死了是不是?你还不如死了,死了我就没人管了,我爱咋样咋样!”
陈春芳被他这恶毒得话和恶毒得眼神激的一下就受不了的,抄起脚面前的耙子就要打人。
“小畜生你再给老娘说一个?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这么大哪点对不起你了?”
耙子才举起来就被高雪芹几个人给夺了下来:“大嫂子,你这是搞啥呢?这么热的天,累了半天了该回去煮饭了,你几十岁的人了你跟一个小娃儿计较啥?”
这边,李秀兰也在说周正全:“天下无不是父母,你娘有啥不对的你该说说,但是不能说这种话。你当晚辈的咋能去咒长辈死呢?这可要不得。”
她们刚才都没注意,不晓得是咋闹出来的,但是周正全说的那话明显的是要不得的。
周正全抱着一点点大的小娃儿蹲下来奔溃的嚎啕大哭:“我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