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真的是来势汹汹。
路面晒的都起灰了,豆粒大的雨点打在上面一打一个坑。随着劈里啪啦的雨点,路面一会儿就打湿了,那些被晒的打卷的庄稼像是刹那间就活过来了一样,随着狂风,左右摇摆,狂欢着迎接着迟来的甘霖。
雨下的太迅猛,没一会儿房檐水就流下来了,哗哗哗的。
阿茶把屋里的盆子拿出来放在檐沟里面,周汉青看了她一眼:“你接房檐水干啥?”
“接了洗东西。”
“这场雨下下来河坝里面就有水了,还缺水洗东西?这么久没下雨,这下来的房檐水脏的很。还有你,这么大的雨你跑雨地里干啥去了?”
“我凉快凉快!”热久了,这会儿在雨地里面的感觉真的是太安逸了。
“凉快的很!下雨就不热了还跑雨地里去凉快。雨水这阵脏的跟啥一样,回头小心脑壳上长叽子(虱子蛋)掐都掐不完。”
阿茶的头发还是头年高青阳给剪的,后面再没剪过了,这会儿已经好长了,用头绳绑着,时不时遇见野花还会掐两朵插头发上。会梳头了,习惯扎头发了,她可不想再长一头的叽子,然后去剃刮光头,丑死了。
小丫头这会儿也晓得美丑了。
这场雨下的,一下就从头天下到第二天,田地算是浇的透透的了。
等天一晴起来,阿茶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根本不需要周汉青开口,主动的就承揽了淘麦子的活。
她特意挑了个太
阳特别好的礼拜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了。
挑水她是不行的,但是院子下边就是小河沟,刚刚下过雨涨了水,河坝里面还是很干净的。弄两个篮子轮换着来,拿着罩子把漂在水上面的麦壳子啥的打出来,把下面的石子滤出来,麦子淘洗都见不到一点浑水,然后才提起来放在石头上控着水。
差不多了再提回去,倒在席子上摊开晾晒。
等麦子弄好,一身被水都弄湿完了,身上黏糊糊,都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太阳老早都爬起来,明晃晃的。哪怕还没到头顶,依旧晒得人不舒服,不过这样的天晒麦子再好不过,一个太阳就能给晒得透透的。
难得磨一回麦子,阿茶想着家里就这么些,干脆一次性弄完算了。
一百来斤麦子被她全部给淘洗了,分两个凉席晾着,一身弄的水淋淋的。
就有高青阳后面跑过来给她帮忙,这么点麦子也整了一早上。
她留高青阳吃中午饭呢,高青阳没应:“我得回去帮家里做饭,回头再来找你。”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吃完饭,阿茶也不怕晒,在那用竹耙子来回的刨。太阳大刨勤快一些会干的快一些。
到傍晚,麦子真的是晒的透透的,一把摸下去滚烫。阿茶捡了一粒咬了一口,脆的。
她喊周汉青:“爷爷,可以了,麦子都脆了。”
周汉青应了一声,趁热把麦子揽起来背去仓库那边。
阿茶跟在后面,拿
了一块早早准备好的布,还有家里的两道粗细不一样的筛子,头年装过面的面口袋,关上门跟去了仓库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