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年底要去城里,阿茶一下子就高兴起来:“那慢慢的说呗,反正也不耽搁你推磨。年底离这阵还有大半年呢!”
周汉青笑了笑,围着磨台边转圈圈边道:“咱们山里人,不读书
的话一辈子都是山里人,种地就是靠天吃饭,年头再好也就现在这样了,想攒点家底子更好过一些那真的是难的很。念书不一定就都能有出息但是那是唯一的出路啊!不试试,不去努力,白放着机会错过,你咋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考上了高中,高中毕业回来队上找个门路到学校教书也行,要么就留在城里当工人。城里有钢厂啊,火柴厂,机械厂,进去之后就算是最普通的工人一个月也有十八九块的工资,每个月都有肉票,糖票,布票,菜油票。那些月月都有,不像我们在队上,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见到,没有票,拿上钱也买不到东西。”
“要是有门路,自己有本事,进去当个干事啥的,工资就高了,票也更多,一个月不愁吃喝还有剩余。你想想那有多好,那是我们山里生活没法比的。”
阿茶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暂时的有了目标,她要考高中在城里当工人。
起码的这会儿是这么想了,至于明天还记不记得这么宏伟的理想,那就不晓得了。
等高汉青发现她半天不说话了,这才注意到她已经趴在石头上睡了。
阿茶都不晓得自己是咋回来的,反正睁眼外面天已经晾了,她在自家床上躺着,两只脚毫无意外的架在床上。
等到地里面忙的差不多,学校的期末考试也来了。
这一次倒是不用抄题了,公社那边的初中已经准备复课,
各个大队小学的试卷都由公社小学那边统一油印,然后下发到大队小学。
油印的试卷也不是那么清晰,做题之前,李海成还拿着原题挨个的把要求都念了一遍。
阿茶这一学期倒是如愿以偿的考了个第一名。
高兴那肯定是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她又想到,如果上学期的同学都还在,这个第一自己怕是不一定能拿到。
要知道上学期李冉冉可是差点考了双百,而这一学期她的成绩也只是两门都刚刚上了九十而已,差距还大着呢!
而高青阳依旧是年级第一,依旧成绩优异,考取了公社的初中。据说还是全公社各个小学毕业班的第一名,很是给临江大队长脸。
高明远这个爹也跟着沾光,去公社开会的时候还被公社党支部书记表扬了一番,说什么虎父无犬子,他会教育娃儿。
七月份的太阳火辣辣的,哪怕像阿茶这样皮厚肉糙,到处窜习惯了的,也不敢在正午的时候对着太阳晒。
她跟高青青高青禾他们一起,也不在家里睡午觉,背着个筐子跑去了大河坝。
这会儿苞谷已经好高了,在地里面割草热的不得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干脆就下了水,坐在水里面说不出的自在,就脑袋有点晒,露在外面也没影响,直接把草帽带上,老远看着就跟河面上漂着几顶草帽子似的。
高青阳跟高青峰是把筐子割满了才下的河,倒跟前伸手把她的帽子拿下
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在河里泡久了,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阿茶哦了一声:“但是我觉得好舒服,这个太阳真的太大了,晒死人了。”
“那为啥不在家里睡午觉?”
“睡不着,没瞌睡。”
“那写字啊!”
阿茶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么热的天写啥字啊?一写字我就开始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