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林立,刀剑闪耀,再加上几个有些失控的牲畜被当场格杀,那些慌乱的士民几乎是立即就清醒了回来,其中胆小的平民俯身不敢妄动,而少部分有见识的士子则开始低声安抚自己身边的人,大户人家中更是一人一言便可以轻易让数十人立即安静下来……
秩序消失的极快,但恢复的也是极快!
说白了,公孙珣处置迅速,根本没有耽搁时间罢了!
“司马,此人如何处置?”渡口处渐渐安静下来以后,那背诵《孝经》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了,尤其是此人明显是个所谓名士风范,这就更让那些下马进入渡口的义从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眼看着周边有些再度微微骚动的趋势,公孙珣也是不耐烦,只见他收起刀来,直奔此人,然后一脚就将这个书呆子给踹到在地:
“堵上嘴,绑了!”
这下子,渡口处彻底安生了下来,再没有起什么波澜。
日食的完全阶段会很长,但是能让这年头的古人在视觉上有直接感官的时间,最多就是半刻钟不到的样子……这一次当然也没有例外,就在公孙珣的属下把那个书呆子绑起来以后不久,天色就恢复了正常。
于是乎,公孙珣再度安抚众人,让他们缓缓起身,然后该打捞落水之物就打捞落水之物,该收拾那几个用来立威的牲口尸体就收拾尸体……话说,除了那个背《孝经》的,刚才还真没有第二个人傻到去和几十个精锐骑士的刀剑对抗!
“你这是侮辱经典!”那人刚被拔出了嘴里的脏布,还不及解开身上的绳子,便愤然对着公孙珣开喷道。“若是让我多诵一会《孝经》,这日食说不定便早些过去了!”
公孙珣一言不发,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把这厮牙都给打掉了两颗!
周围的官吏士民见状纷纷侧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你叫什么名字?”眼看着对方不说话了,公孙珣复又恶狠狠的揪着对方那披散着的头发掰过脸来。
“项羽……”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本朝高祖?!”公孙珣勃然作色,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位司马,他是向栩!”旁边有名渡口小吏忽然侧身低声提醒道。“我们河内朝歌的名士……这次是被特征入朝的,据说是要被直接拜为两千石……你务必小心些,打晕他,直接走人就行,我们安排你先渡。”
公孙珣面露恍然,却又是一巴掌抽过去:“如此废物,居然也能被特征?!还两千石?我才千石!”
“文琪不要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少君且住手,我刚想起一要紧事来!”
就在这时,娄圭和吕范一左一右,韩当更是弯腰从后面抱住,赶紧把气头上的公孙珣给拽了回去,而那双臂被缚着的向栩,也是歪歪扭扭,头昏脑涨的瘫坐到了地上,俨然是短时间内再也不能背什么《孝经》了。
“你二人放心,我心里有分寸。”公孙珣无奈道。“只是看到此人如此丑态,这才有些难以自制而已,不是听到他要做两千石而心怀不忿……”
“且不说这个,”娄圭赶紧正色道。“我是真想起一件大事来,非是虚言……少君,你说既然这洛阳有了日食,人尽皆知,是不是该去一三公以告慰天下呢?”
“这是自然。”公孙珣不假思索道。
“北疆大败,怕是最近就要议定责任了,而太尉为武官之首……”娄圭继续言道。“此番恐怕是难了了!”
公孙珣看了娄圭一眼,一言不发,却是忽然挣脱几名心腹,上前对着那向栩面上又是狠狠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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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拜中郎,过河内孟津,逢日食,士民惊恐奔逐,唯太祖巍然不乱,自斩座下马首而震众心。须臾,日食过,孟津乃安,士民官吏无不膺服!及登船,左右问曰:‘公何恃也?’太祖曰:‘天象有常,君子自不惧也!’待渡河,其弟公孙范亲迎,以忧来告:‘吾兄弟恩师刘公,以天象罢三公之位,今为卫尉,恐为兄长前途有碍。’太祖面不改色:‘君子自强,如此琐事,何告之也?’范及左右愈服。”——《旧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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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随意闲聊,然后便自己径直调转马头,迎着北风去后面找自家夫人了。
然而,路过那司马氏的车队时,却又见到那熊孩子探出头来,公孙珣这次离得近,看的清楚,只见对方居然没有梳任何发髻,还是所谓垂髫,而按照这年头习俗,男孩子八九岁开始总角,那说明对方不过就是七八岁而已。
总之,看到对方虎头虎脑,颇为可爱,而且又是那司马家的‘第几达’,公孙珣不由觉得有趣,便勒住缰绳,放缓了速度,然后迎面笑问了一句:
“司马建公家的小子,你几次偷窥,莫非是想乘我的白马吗?”
熊孩子闻言不由涨红了脸,然后居然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就在路中央对佩着黒绶铜印的公孙珣迎面行了一礼。
后者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勒住马并对着下方的熊孩子呵斥了起来:“你若是想坐,我抱你上来便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跑到路上了,要是惊了马被踢到怎么办,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非是要骑马!”下方的熊孩子面色愈发涨红,却依旧保持拱手姿态,然后大声抗辩道。“我是想告诉这位足下,你不应该当着别人家孩子的面称呼别人父亲的字!这是轻慢之举!”
周围的行人全都扭过头来看热闹,而那司马氏的家人也都个个惊慌,甚至有人明显是往后面去找队伍中的当家人去了。
公孙珣这边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却又强忍住笑,反而顺势逗弄起了对方:“便是我轻慢了你一个童子那又如何呢?莫非你要因为我喊了你父亲一声字,就要学那阳方正当众杀人吗?那司马建公不是向来严肃吗,怎么教出了这种胆大包天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