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营业前排队取号,店面不大规矩不小,更是给他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心中怀疑乃是打着噱头出来营销的小店,好感又降了一分。
“爷爷,没有生煎呀!”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委屈,姜元一个抬头,坐在隔壁的,居然是飞机上那爷孙俩,今儿个可真是赶巧了。
“彤彤,现在没有生煎了,我们吃别的好不好,小洛姐姐做的菜都好吃,比生煎更好吃。”陈文斌有些尴尬,他确实告诉孙女说可以吃到生煎,可小老板今儿个没做呀!
看着
孙女愈发委屈,泫然泣下的样子,有些手忙脚乱,“都是爷爷不好,彤彤除了生煎你还想吃什么?要不爷爷带你去吃别的?”
屋里就这么大,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没过一会儿,那收银台的小哥便喊自己的号去端盘子,姜元便不再关注那一老一少。
两盘菜放在一个餐盘上,另外的粽子和酸梅汤又是另一个餐盘了,他一个人也端不过来,那小哥倒是一并帮着端上桌。
刚要道谢,姜元却见这小哥低声对自家老爷子说“明早您早点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是在打什么哑谜。
转身那小哥就走去了隔壁桌,安慰小女孩。
姜元把粽子盘挪到老爷子身前。
“老爷子,您和这服务员还挺熟的?”看这样,连端盘子的都这么熟稔,倒是令人真没想到,毕竟在家,老爷子连亲孙子孙女都不爱管教。
姜铸颜掰开筷子,懒得理他,“吃你的饭吧,吃饭还堵不住嘴。”
得,老爷子有令,那就吃饭吧。两杯酸梅汤,一杯放到老爷子手边,再拿自己的,诶?这怎么还一个凉,一个常温呢?
老爷子直接将杯子换了位,姜元这才后知后觉,常温的是给老爷子准备的,怕冰到肠胃,自己点餐时候忘了说,这边主动备上了,无论是老客待遇,还是寻常关照,小细节倒是做的不错。
雪白的瓷碗里,是四块硕大红亮的猪棒骨,浓郁的酱汁覆在其上,香浓四溢。
猪棒骨呈红棕色,骨头上的大肉颤颤歪歪的,连带着筋膜,骨肉将分未分,无需用劲,姜元的筷子只要轻轻一摁,肉便可以毫不费力地剔下来,已是足了火候。
姜元将骨头夹到盘子里,看了半天,似乎没有一次性手套,瞄着隔壁桌直接上了手,呵,像什么样子。
他用筷子夹下一块肉,一口咬下去,大骨肉已经炖的无比软烂,带着猪肉的香气,酱香,咸香,肉香,奇妙地交叠在一起,浓郁的肉汁在唇齿之间四溢,口腔内奏起一曲浓烈昂扬的高歌。
粽红色的猪骨,看似平平无奇,表面上散发着油亮的光泽,可内里却别有乾坤,味道无与伦比。
过多的调味往往会让食材失去本我,可这道酱香骨,酱香浓郁,与这上
好的猪棒骨相得益彰,精妙的调味在一起,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咸,少一分则淡!足见厨师本人的功底。
姜元微微一愣,这手艺
光凭这一道酱香骨,就已经可以媲美京都八大名楼——连家酒楼的招牌!
光凭这一道酱香骨,厨师绝对可以被奉为高端酒楼的总厨!
这足以流传百年的菜品,不是在哪个厨艺世家见到,而是在海城一家居民区附近的破烂小店里吃到。
姜元此刻有些恍惚,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喝了口酸梅汤,酸甜药香,入口回甘,滋心润神,标准的古方,这厨师,应该不会是野路子出身才对。
姜元把目光挪向另一道菜品,鸡丝蒿子杆。
鸡丝蒿子秆做起来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是一道平凡的家常菜,对于常人来说,自家炒一炒也就罢了,但对于厨师来说,则有着更加严格的要求。而且出自红楼,安上了红楼菜的名头增添了几分异彩。
茼蒿摘去嫩叶,只剩下嫩绿的茎条,切成小段,与滑嫩的鸡丝清炒,无需多加配料,考验的是火候与食材的精妙控制。
没有什么味精鸡精,洛素只是加了一点盐,由着食材的本味发挥,便是一道好菜。
姜元夹了一筷子,蒿子秆有一寸长,翠绿翠绿的,鸡丝倍白,白绿交织,看着就清爽宜人极了。
吃完浓郁的猪棒骨,夹上一口鸡丝蒿子秆,入口清爽,连带着鸡丝,也带着蒿子秆特有的山野清香,深深嗅上一口,仿佛置身深山老林溪盘,清清淡淡的,实在是夏日佳肴。
这两道菜,一红一绿一白,颜色也是配的极好。
姜元三个粽子每个扒开,挨个尝了一遍,不仅连连点头,各个软糯,白粽香甜,肉粽咸鲜,滋味各有千秋,让人吃了还想吃。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海城倒是藏龙卧虎,一家小店也有着扫地僧一般的厨师。
姜元越来越好奇,真想见见这位厨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份里面四块大棒骨,自己啃了一块,还没吃完,老爷子也只吃了一块,粽子太垫肚子,留在最后盘子里还剩了两块棒骨,老爷子肠胃有限,打包带走也没有先做的好吃,姜元此刻也不讲究了,直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