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动要算命,齐柏首眼睛一亮。不过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依旧警惕,没有找太偏僻的地方,只是在公园里找了个没人的椅子,两人坐下。
从齐柏首的角度,可以看见十几米外晨练的人群,如果出现意外,可以确保呼救声被人听见。现在警方的出镜速度很快,这里又是人流量大的公园,想来他们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危害公众安全的事。
张超站在离椅子不远的地方盯着,他倒是想听,但是不敢。
那天晚上被齐长生带去阴路走了一遭,回来之后身体就不舒服,一米八的大男人上吐下泻,最后被灌了一碗灰不溜秋的水。
符灰和的水,那滋味简直了。
张超这辈子都不想再试第二次。
椅子靠近湖边,微风吹过湖面荡起道道涟漪,岸边种的垂柳在春风里抽出了嫩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齐柏首在想怎么称呼她,叫小朋友吧,有点看不起人的意思,叫小姐吧,又有点侮辱人。齐柏首头一次给这么大的小孩算命,思虑了一会才确定称呼。
“小姑娘,你准备算什么呀?”齐柏首现在才发现,面前的小女孩长的那叫一个精致,小脸蛋白里透红,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明明没用任何化妆品,但依旧美的人神共愤。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一身气质更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大概是天仙本仙了。
“你看不出来我要算什么吗?”齐长生能看出来她不是学道的,因为她身上有香火味但并不浓郁,只能是家里有人上香的时候她沾上的。当然了,齐长生身上也没香火味,因为她在山里没那个条件。
齐柏首“额”了一身,她想起自己大学开学第一节课,教普通心理学的老师就说,外人对心理师最大的误解就是,心理师能知道他们心里所想,所以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是“你能不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齐柏首心里腹诽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你是准备算流年运气啊,还是算学习成绩?同学关系?”
“都不是”,齐长生仔细打量着她,看见她眉心积聚的一团黑气,这是有大鬼
在她身上下了鬼咒。
会下咒的大鬼没一个是善茬,普通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上它们,齐长生想到清平观被砸时逃掉的那些恶鬼。
大抵是找不到清平道长,只能找到他的徒弟寻仇。
齐柏首干笑两下,觉得这个女孩有点说不出来的诡异,心里就不太想继续算下去了。
“你这个我算不了,等我学有所成了再来”,起身就想走,却不想怎么都迈不出一步。
“坐下”。身后传来一声冷斥,让齐柏首的身形不由得顿了一下,等她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她一步都走不了了。
齐长生看着她背后,那张定身符墨迹还很新鲜。
那是她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随意画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齐柏首是不信鬼的,所以第一反应不是碰见鬼了,而是有人在后面拉着她。心里一边想着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大力气,一边回头看。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头都动不了。
大白天的撞邪,齐柏首把易经默背了几页,发现还是没用。
“你爹没告诉你,你快死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已经走到了齐柏首近前,她用那双乌黑却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好看的红唇一张一合。“明明不通道法,却出来招摇撞骗,我真该揍你一顿。”
关你什么事啊!我爸都不管我!齐柏首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不出来骗人是准备喝西北风吗?这会儿就算齐柏首再傻,也能明白她动不了全是这个奇怪的小女孩的“功劳”。
“我劝你最好放我走,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齐柏首估摸了一下齐长生的年龄,老是感觉她还没满十四周,不过这会她也管不了,只想吓唬吓唬她。“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要蹲监狱的,像你这样的出来之后,同学都差不多上大学了吧。”
“你最好把我放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只要我喊一嗓子,你就得进局里被叫家长。”
谁知道刚刚还冷着脸的齐长生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对齐柏首说——
“我是你师叔”
齐柏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一分钱不赚钱不说还碰见个傻子。
“你知道我爸多大了吗?他73了!他是被师
父养大的,如果他师父还活着今年怎么着也得一百岁了。小朋友你满十四了吗?还是我师叔?我有你这么小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