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像风一样穿梭在清早人并不多的街道上,拐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街头的早餐铺子最是热闹,蒸笼上缭绕着氤氲的热气,香味顺着风一缕缕钻进人的鼻子里。
陈斜闻着这一路的袅袅香气,问何缈:“早餐吃的什么?下次来接你要不要给你把早餐带上?”
“吃了馄炖,我爸做的。不用给我带,他们每天都会给我准备早餐,基本不重样。”何缈说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把笔记借你用,你很感动?”
“确实挺感动的。”
“那笔记你看完了吗?”
陈斜顿了一下,才答:“我一看这些东西就犯困,没翻几页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仿佛在何缈意料之中,她听后淡淡地点了点头。
因为彼此气息太近,他一说话就惹得何缈耳根发痒,她下意识地躲了两次后,陈斜似是有所察觉,便也不怎么说话了。
车子距离学校越来越近,在与学校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何缈让陈斜把她放了下来。再往前就是一中学生交汇的大枢纽,人流量太多,这种搭载方式太引人注目,容易被老师叫去喝茶。
真早恋了还好,叫去喝茶也算是落实“罪名”,但这不是还没恋么,真喝茶了自然就有点亏。两位都是聪明人,没人上赶着做这亏本的买卖。
同样不做亏本买卖的还有学校,即便是月考期间,学生的早自习还是照上不误。到了教室,陈斜一边嘬着牛奶,一边有气无力地读着古诗词。牛奶嘬完了,他假读书的样子也懒得装了,拿出手机开始玩儿。
没一会儿,刷到了家里老爷子发的朋友圈。
某贤孙笑了下,在下头回复:“老陈同志,很有福气嘛!”
没多久,那边尚且在和老年朋友一同晨练的老陈同志回复了:“给你欠的!”
陈民锋神清气爽的晨练结束之时,陈斜这边让人头晕目眩的考试刚刚开始。
高一月考共两天,第一天上午语文物理,下午数学政治地理,第二天上午化?学历史,下午英语生物,学校安排得明明白白,学生的时间被利用得满满当?当?。
考场是按照入学成绩进
行分配的,何缈所在的是一号考场,在音乐教室,接着一号考场的是二、三号考场,分别在两个阶梯教室,陈斜的入学成绩虽然不太能看,但给他节省了点体力,考试不用挪窝,就在24班,只是换了个坑位待着。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24班绝大一部分同学陆续退场,然后进来了一脸孔更新的陌生人。这个考场汇集了年级里的吊车尾,氛围有些奓,吵得人头皮发麻。他皱着眉拿出耳机戴上,低头玩自己的游戏。
这一局遇上了高手,打得有点刺激,血条下降得厉害,找了个隐蔽处准备给自己加血,等恢复一点东山再起,好直抄对方老巢,结果有声音穿过降噪耳机钻进自己的耳朵里,他的手一顿,时机丧失,屏幕上赫赫威风的小人儿瞬间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他摘下一侧的耳机,问坐在自己前面的人:“你们刚才说什么?”
那人回头:“你是在问我吗?”
陈斜:“嗯。”
“哦,我们在下注我们班这次月考谁得第一。”
陈斜顿时热络起来,一脸“我也挺感兴趣的,你们也给我讲讲”的样子加入他们的谈话:“是吗?你投的谁?”
那人说:“当?然是杨天帆了,他可是119,之前班上大大小小的周练、小测试他就没掉过前三,稳得一批。我就赌他,100块,绝不反水!”
果然!陈斜心说,刚才穿过降噪耳机传入耳朵里的关键词就是这个。
他问:“119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那人“啧”了一声,“也不怪你,身处这个考场中的同仁,都是学渣中的战斗机,不知道也正常。”
这人的同伴接下科普的重任:“19指的是我们这一届中考总分超700的19个人,众所周知这一届的题目奇难,700+的总分创历年新低,所以这19人被视为咱们市里的瑰宝,除去其他区的几个学校拿走的名额,咱们学校占了8个,放咱学校,他们就是学神中的学神!”
科普完后,他又?开始和陈斜前面那人计较下注的问题:“虽然杨天帆是很厉害没错,但我看董知雪这次就很有望拿我们班第一啊,她前几次小测试锋芒露得厉害,还赶超了杨天帆。”
“小测试水分多大你不知道啊?你就是对人家有
意思,连带着人家的分数也加滤镜。你看清局势没有,林宽他们几个投的都是杨天帆。也好也好,我和你争这个干吗,你就投她,反正100块最终也是归哥几个,我又?不亏。”
陈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拍在桌上:“兄弟,你不孤单,我也投董知雪。”
两人皆惊,其中那位暗恋董知雪的兄台期期艾艾道:“你你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暗恋董知雪?”
这位兄台脸上写满了受到威胁的危机感。
“别误会,我不认识什么董知雪。我这人只是很有原则罢了。”陈斜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原则?”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