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居然把大司农的嫡长子给斩了。
对于贪墨罪而言,这可谓最重的惩罚了,看来皇上是故意借此事杀鸡儆猴。
伏荏染沉吟着该说些什么,皇上突然又开了口,语气低软,竟带着一丝委屈。
他眉头紧皱着,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朕只是想听人说一句‘你做的对’,可没一个人……这么觉得。”
伏荏染眼珠子都快惊掉了,皇上还有这么……柔弱的一面?
因为不被理解而偷偷抹眼泪?
“你做的对,做得很好。”
伏荏染觉得自己有责任宽慰他几句,好歹他是皇上,委屈成这样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况且她是真心觉得皇上做的好。
做过怎样的错事,就该付出怎样的代价,不应因身份高贵就逃避,那是不公。
皇上委屈的眉心倏得展开了,浅浅的勾了勾唇,吐出一口浊气。
“朝堂上的人都劝朕三思,连母后都训斥我办得不妥,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伏荏染起身走到皇上对面坐下,将他空了的碗倒满,开口道,
“别怀疑自己,只要坚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就不必在意他人说什么。世间向来说假话的比说真话的多,陛下是暮国的陛下,您要也说假话,还有谁能说真话。”
皇上觉得伏荏染就是老天派来帮助他的,心里所有的忐忑和不确定在她面前都会荡然无存。
可惜这样好的她,不属于自己。
“云桑,谢谢你。你知道的,朕心里有你,你愿意做朕的妃子吗?朕一定会好好待你,与你白头到老。”
伏荏染心中倒吸了一口长气,表面却从容镇定的道,“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因为弗谖吗?他是个内侍。”
皇上急迫的追问,嗓音不自觉拔高。
伏荏染摇了摇头,“不因为任何人,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感情是件不讲道理的事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来。”
皇上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却还是笑地温柔,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却又发现这个动作太亲昵,收回了伸出的手。
“那好吧。但我不会放弃,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头看,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伏荏染残忍的道,“人生只会往前走,没有重来的机会。我从不回头。”
皇上最后那抹倔强的笑容已经变得苦涩,伏荏染太不近人情,拒绝的如此决绝,没有给他丝毫的希望。
但这却是伏荏染能给他的最大的温柔。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朋友吧,你是这个宫里唯一理解我的人。”
伏荏染笑着微微颔首,“能和皇上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
手执圣旨,典沧下朝便将两个主犯提上刑场,在众多百姓见证下,干脆利落的将两人头颅斩下。
大司农曹家没有一个人在场,全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此案牵连者大多是贵族世家子弟,在整个暮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百姓们赞扬皇上是个正义的仁君。
田广丰唾沫横飞的讲述着民间百姓间的传言,突然又气恼地啐了一口,怒气冲冲地道,“主子,小人还听说,曹家二公子在酒楼里醉酒大骂您害死他兄长,还扬言要杀了您报仇。他也不看看县主是什么人,不乖乖躲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敢招摇过市地口出狂言,我们就该告到皇上面前,看皇上如何处罚他!”
田广丰哼哼了两声,颇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
“他爱说什么让他说,能不能杀我看他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