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应又恢复了原先卑微懦弱的样子,声若蚊蝇,小声说道:“我、我起夜,看见有黑影窜进明心师傅的禅房…我不敢出声,可、可又怕明心师傅遭殃。思来想去,只好把大家都叫醒,一起、一起抓贼!”
可是贼没抓到,却抓到了明心和她的奸夫!
这未免也太巧了。
“真的只是你无意间撞见,不是故意为之?”明净狠狠的盯着瑞应,要看透这个判若两人的小丫头!
瑞应连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仿佛被吓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明净厉声呵斥,虽止住了瑞应的哭声,却把她吓得打起嗝来。这还问个什么,能问出什么子丑寅卯!
吴德没回权相府,只怕不日就要有人来询问。到时候,该如何交代?若真要舍弃明心,不就是说,她们清心庵是男盗女娼的地方嘛!
明净气得劈手就往瑞应头上打,打了几下就有小尼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禀:“住持,小阁老来了!”明净吓得手中的佛珠都拿不稳,二更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回权相府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也是她做贼心虚,小阁老哪里知道什么奸情,只不
过是来看望瑞应而已。
瑞应懵懂的抬起头:“大哥来了?”这可真是老天相助了,她知道大哥会来,却不知会这么快。
原来昨日权方回去复命,刚好在门口遇上从翰林院回来的权禄,权方往日哪敢往小阁老面前凑啊!但人往高处走,能攀上肯定要攀上一回的。这回有了由头,可不得往前凑一凑,让小阁老记住他?
“给小阁老见礼,您可回来了。”权方一咕噜爬到权禄脚下,跪的结结实实。
权禄眯眼一瞧,并不知这是谁,身旁的随侍说道:“这是本家那边寡妇五娘的儿子,叫权方。”
“是你啊,有事儿吗?”权禄知道他谁啊?看在是本家的面儿上,也就随口一问。
“回小阁老的话,侄儿刚从清心庵回来,见着了小姑姑,问您好呢!”
权禄拧了拧紧皱的眉心,说道:“看我忙的,耽误多久了,你小姑姑可还好?”
权方忙道:“小姑姑看着还好,就是清减了。”
权禄点点头:“我明儿就去看她。”回头不忘吩咐随侍准备好明日带给瑞应的衣食物品。
所以权禄今日才会这么早就来,谁知一来就碰上这桩官司。
瑞应把凌乱的头发拢了拢,跟着明净去见大哥,明净到了门口还不忘威吓她:“不该说的话不许说,听
到没有!”瑞应慌忙点点头。
权禄和所有清贵男子一样,这样休沐的日子里,只穿着靛蓝的家常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四方平定巾。
他比瑞应大了整整二十岁,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不光长相俊雅,行止也从容矜贵,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男子。
“大哥哥!”时隔多年,瑞应再看到权禄,忍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