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正在收拾箱笼,她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家小姐是王府的小姐,虽然不是正经主子,可这里毕竟是王府啊!
她以前不过是个五品同知家的丫鬟,现在一跃而成变成了王府的丫鬟。她先是战战兢兢,后又觉得与有荣焉,不管怎样都要跟在瑞应身边,好好伺候她。
冷不丁看到瑞应沉着脸走了进来,新换的裙子上还有茶渍,顿时一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迎过去,道:“小姐这是什么了?”
芳草心里直喊晦气,道:“别问了,赶紧去拿条裙子来,给小姐换上。”趁春芽找裙子的时候,劝瑞应说,“依奴婢看,近日您就别去王妃那触霉头了,见秋姑娘说得没错儿,王妃的性情真是越来越摸不透。”
瑞应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今日第一次回来,理应前去拜访,以后不去了。”自己又不是面人儿,随意让人捏圆搓扁。
“正是呢!”芳草虽是王府的奴婢,可她自伺候瑞应以来,心里就一个瑞应,自然事事都为她着想。
瑞应重新换上裙子,去见朱嘉。
朱嘉仍在折桂堂,不仅他在,桓凝也在。
桓凝只是抬眸看了瑞应一眼,随即就低下头去,看样子似乎漫不经心,可是他翻看书页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朱嘉看到用没有花纹的方纸包着的点心,知道是带给他的,微微颔首,笑问道:“这一路可好?”
瑞应笑着回答:“一切都好,多谢先生垂询,先生近来可还安泰?”
朱嘉自然答好,然后问起林渊,瑞应撇撇嘴,道:“他又立了战功,好着呢!”朱嘉见她神色不对,想是小儿女闹别扭,笑了笑没有再问。
瑞应从折桂堂出来,走到假山旁,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是桓凝。
桓凝穿着一袭浅绿杭绸直裰,面色白皙,瞳仁黑亮。在夕阳的暖光下,他的面目看上去还是像谦王的。
“凝哥儿。”瑞应笑着打招呼。
桓凝面色微红,站定之后,轻柔的说:“这一路想必你辛苦了,不知路上可有新鲜有趣的事,好说与我听听。”
他鼓起勇气,才说出这些来。
瑞应却不打算给他希望,含笑说道:“今日天色不早,怕是来不及说了,我准备了议程,已让小厮送到你院里。”
桓凝眸子黯淡,同样准备了礼物,瑞应可以亲自送给朱嘉,却只让小厮送给自己。纵然朱嘉是她的老师,难道自己就不是她一起长大的同窗吗?
这几年两人碍着“男女之别”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大多避开。他的心意她可知晓?桓凝叹了口气,倒不如不长大,还像小时候那般。这里的假山、湖边、凭栏处,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一起嘀咕王府里的种种,想来真是好不惬意啊!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也如天边的夕阳,渐渐消沉在海平线上。
晚上,谦王他们在宫中赴宴,只有林渊一个人回来。
瑞应忍不住嘲讽他:“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
林渊淡淡道:“你以为宫里的东西能随便乱吃么。”说完就去厨房找吃的,幸亏找到半只鸡,下了一碗面,随意对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