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没留多久就走了,王氏沉吟片刻,问她的心腹嬷嬷韩嬷嬷:“你说,这事儿我该不该管?”
韩嬷嬷先看了眼外头,确定没人了,才凑上前,说道:“奴婢觉着,大小姐要是能回来,绝对有好处没坏处!”她往西边儿努努嘴,“就那位,够喝一壶的了!”
这的确是让王氏心动的最大诱惑,可她也有她的担心,皱眉道:“可若是那孩子回来,跟我不是一条心呢?”
韩嬷嬷笑道:“夫人,您做过对不起那孩子的事吗?没有啊!可那姓柳的贱人呢?到如今还收着先夫人的遗物,有事儿没事儿拿到相爷跟前,嘴上说着自己思念先夫人,实则利用一个死人来争宠!”
王氏想起来就恨!她刚嫁进权相府的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那时候柳姨娘忙着对付瑞应,自己才能平安生下玉燕,瑞应一走,柳姨娘立马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
那几年自己这个主母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还是近几年才好了些,借着蒋氏落胎养身,把主持中馈的事拿到了手里。可纵然这样,柳氏那贱人竟还管着一些,府里她的人不在少数。自己想要抓她的把柄拿捏她,她不过在相爷面前哭一声先夫人,相爷就
什么都不说了。
王氏恨得几乎要生吃了这贱人!
“嬷嬷说得对,老大几个对这个妹子很是看重,我若促成此事,他们对我必有感激。再说,这后宅里不能总由我来对付那贱人,我也该添一个帮手了。”王氏决定好了。
韩嬷嬷点点头,又道:“夫人打定主意就好,咱们还能借这事儿先杀一杀贱人的威风!”
“怎么杀?”王氏来了兴趣。
韩嬷嬷笑道:“大奶奶不是说,从前相爷是受了道士的诓骗吗?这个道士是怎么来的夫人就不想想?”
王氏冷笑道:“还能怎么来的,必然是那贱人所为!可如今要到哪里找原来的道士,我也想让人来指证那贱人呢!”
韩嬷嬷高深莫测的笑道:“当年就说那是高人过门不入,既然过门不入,谁知道是个什么人呐!咱们只要做出见过这个人的样子就好,若问起来,似是而非才更让人信服呢!”
王氏眼睛一亮,双手一拍,笑道:“妙啊嬷嬷,就按你说的办!她能用捕风捉影的流言来杀人,我怎么就不能了?嬷嬷尽管去办吧!”
韩嬷嬷笑着应下,这边就算是商议妥当了。
至于柳姨娘那,她也不是全然不知,还以为瑞应早死外边儿了,怎么冷不丁又要回来了!
可不能让这丫头回来,她若回来心存怨恨,专门找自己的茬儿可怎么办?在这府里她处处树敌,只有相爷和福哥儿帮衬着自己,绝不能再多一个敌人!
权相府中的人各怀心思,谦王府里,谦王还是找上了瑞应。
是在谦王的书房里,彼时正是黄昏,秋光正好,透过格子窗棂透进来,洒在书桌上,把书桌上的澄心堂纸也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格子。
谦王站在背光处,瑞应看不清他的脸,她迎着光,自己面上所有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瑞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惴惴不安还是坦然受死?
权相说,在自己回京城之前,谦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忍到今天呢?
现在,谦王是不是打算揭穿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