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岭坐好,伸手替宁笙拢了下裙摆。宁笙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裙摆的麻烦问题。他低头抿着唇,压着裙摆,双颊因羞恼晕红。“手那么烫,拿开!”宁笙说。灼得他难受。徐岭缩回了手。宁笙登着方向盘。真是……太丢脸了,不该答应徐岭。“不跑不跳,动作幅度别太大,没事的。”挤上车的李皓月说,“这衣服其实还好,布挺多的。”宁笙:“嗯……”那今天都不能踢徐岭了。“都怪你。”宁笙说。徐岭:“怪我怪我。”算我溺爱你,宁笙在心里说。没办法,看着长大的,偶尔也要满足一下请求。而且,镇上也想让他帮忙。“下不为例。”宁笙说。车停在徐岭家洗车场。五个人在院子里慌慌张张地挑石榴。“这个是不是差不多?”宁笙捧着一只,对着将落未落的阳光看。“不行。”李皓月说,“最佳石榴的皮肤比这只好。”“这个呢?”宁笙又挑了个。“不行。”李皓月说,“最佳石榴的脸型比这个标准。”“那要怎么办?”宁笙想拍桌子。徐岭把手往后一缩。宁笙抓着陆鹏的手猛拍了下桌子。陆鹏:“卧槽。”“年轻的时候见过了太惊艳的石榴。”徐岭双手抱头,“后来的都看不上了。”“要不就还用那个最佳石榴。”李皓月说,“反正我们只吃了一半,宁宁可以把剩的半个对着外面。”宁笙:“……”宁笙:“我不干了,这花神谁爱当谁当。”“别啊,要不随便来个吧。”徐岭说。“那个最佳石榴,你们没吃皮吧?”徐岭后爸说。徐岭:“我们只是穿得原始,吃得不原始。”“把皮捡回来,粘一粘补一补吧。”徐岭后爸说,“实在不行再缝一下。”徐岭:“好主意,我们吃得挺文明的,皮都是整块的。”宁笙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脸颊,傍晚的风吹来,他衣服上的各种链子叮当作响。几个人围着桌子试图把石榴补成最初的模样。“我时常觉得跟你们待在一起很丢人。”宁笙说。“我也觉得。”徐岭边补石榴边说。李皓月:“啧,狗仗人势。”陆鹏:“踩数呆啊!这是我的脚!”徐阿姨赶在夜幕降临前回来了一趟,给宁笙把弄乱了的发饰理了理。“真好看,淡妆就很美了。”徐阿姨很满意,“怎么长得这么好。”宁笙:“全靠……身边人衬托。”“大石榴呢?哦,在这儿。你们买那么多箱石榴干什么,吃得完吗?总之,这个石榴一定要拿好。”徐阿姨说,“等下天黑了,集市开始了,就不要走路了,让徐岭背你去河边,划船去山下的集市。”宁笙:“好。”徐阿姨给他补了一点口红,就又去忙了。“把你们的汗都擦一擦。”宁笙说,“就这点心态还敢吃花神石榴。”徐岭后爸:“吓死我了。”“这个石榴都没有质感了。”宁笙伤心地说。好消息是补回去了,坏消息是补的过程中,这几个人又吃掉不少。夜幕降临,青安镇上的丰收节开始了。宁笙趴在徐岭背上,让徐岭背着他,走出小巷,去往青安镇的河边。他听着脚步声,抱着徐岭的脖子。“难受吗,这样?”徐岭问。宁笙:“不啊。”宁笙:“我小的时候,不能走路,你不也经常背我。”“你的走路是我教的。”徐岭说,“还有跑跳和打人。”是我养的。“那是少爷天赋异禀。”宁笙说,“你笑什么?”“你抿嘴笑还挺好看的。”宁笙的指尖戳了戳徐岭的嘴角,“再笑一个我看看。”徐岭:“……”“河岸到了。”徐岭说。宁笙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坐着的小木船。以前他逛过青安镇的丰收节,这些船啊灯火啊,他都只是远远一瞥,没想到今天还要自己体验一回。“只有你划吗?”宁笙问。徐岭:“对,陆鹏和数呆在我们前面。”宁笙哦了声。徐岭划得挺稳,很有安全感。他安静地坐在船上时,裙摆也不会开得太大,只是规则地散开,像火红色盛开的石榴花。沿岸集市的灯火骤亮,小船沿着水路缓缓前行。沿途有人跟着跑动,宁笙有点紧张。“没事。”徐岭说,“很好看。”宁笙:“真的吗?”“像小花神下凡。”徐岭说。宁笙:“勉强信你。”宁笙:“大花神,我不矮。”徐岭:“……”船停靠岸,刚好是集市最热闹的地方。宁笙:“哇。”好多石榴,看来今年真的是丰收了。“看到那个秋千了吗?”徐岭指着石榴堆里,“等下你坐那儿就好了。”徐岭:“除了我们几个,不会有人靠近,大家都只会远远地看。”宁笙:“那就好。”他站起来,刚要下船,被徐岭阻止了。“不让你走路呢。”徐岭说。小魔王抄着他的膝弯把他横抱了起来,还没忘记用手拢着他的裙摆。“你的手好烫。”宁笙不满意。刚刚不还是背着,怎么突然改抱了。算了不重要,徐岭觉得舒服就行,这一晚上徐岭干的都是体力活。徐岭把他抱到了秋千上。扮花神还挺舒服的,坐着不动,有人经过点点头挥挥手,相当简单。“今年的收成真的不错。”徐阿姨带着邻村过来参观的人一路走过来,“比如我们小花神手里的这个石榴王。”“红彤彤,沉甸甸……”徐阿姨用力将石榴噌地高高拿起,“……”徐阿姨:“?”好轻哦。宁笙心虚地低头,徐岭看着天空吹了声口哨。“沉甸甸,还香喷喷。”徐阿姨嘴角抽了抽,接着说,“走吧我带你们尝尝新收的石榴。”脚步声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