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失笑一声,“就是因为没搜出来,庄主才兴师动众地告状。太后这回脸要丢大了。”
书婕妤却不以为然,站在路边望着福康宫的匾额,半晌道,“晚间给陛下送山药羹的时候,给太后也送一份去。”
贴身宫女疑惑,“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太后笑话,您这时候凑上去,万一被太后迁怒怎么办?”
书婕妤继续往仪鸾宫而去,眉宇间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后名声再差也是太后,是陛下的母亲,在后宫说一不二。正因为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这时候一丁点的善意都会被放大。结一段善缘,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宫女闻言,佩服地朝她深施一礼,夸赞道,“娘娘深谋远虑。”
书婕妤满意一笑,渐行渐远,被甩在身后的福康宫内则是气氛压抑,来往之人全都屏息凝神,不敢行差踏错分毫。
太后自听闻京兆衙门的事,也将自己关在寝殿中不见任何人。
她知道皇上已经召见了冯连,冯连也被下了狱。
可她不明白,彻侯突然入宫见皇上干什么?
彻侯早就退出朝堂,若非大事不可能突然入宫,刚好又是今天这个日子,不得不让她联想到桃花春庄之事上。
莫非彻侯也是为庄主状告冯连之事而来?
可这件事说大大,说小也小,不过是无令搜查了桃花春庄而已,什么也没找到,不过是丢了些脸面罢了,桃花春庄就算有气处置了冯连也足够了。
彻侯不可能为这点事就大老远跑一趟,必然还有其他要事。
可惜安插在宣德殿的人什么有用消息都没带来,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发狂。
自从伏荏苒失踪,所有事情都在脱离掌控,黑衣人不知所踪,伏荏苒也没找到,她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爆出来,让她寝食难安。
再加上那两则流言,分明是故意挑衅她。
现在连冯连也栽了,她已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整个人被无力感包围,这让她既愤怒又耻辱,绝不甘心就这么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太后阴郁的眸子陡然燃烧起火焰,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
庄主还在昏迷中,相宝司长一直守在床边。
伏荏苒听闻消息急急从碧落轩赶来,庄主屋外的敞厅里聚满了担忧不已的人,见她赶来,全都自觉地给她让出门来。
伏荏苒心里有愧,有些不敢看大家的眼睛,微垂着视线快步往屋里去,身后有不知内情的人不满地喊出声来。
“都是为了她,我们桃花春庄才会遇到这一连串的破事。”
伏荏苒跨进门槛的脚步顿住,背对着众人咬了咬下唇,眸子垂得更低了,甚至不好意思去看说话人是谁。
她也没料到庄主今天会来这么一出,她听到的时候也惊了一跳。
事情确实因她而起,这人没说错。
那人话一说出口,立马遭到另一个稳重声音的斥责,
“这是庄主的决定,岂容你说三道四!桃花春庄的主旨是什么,帮助有困难的人,何时开始挑三拣四,看人下菜碟!”
被训斥一顿,方才的人便不敢出声了。
伏荏苒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迈进了门槛。
相宝司长正在左次间煎药,见她进来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远处床榻的方向。
伏荏苒放轻脚步上前看了看,庄主睡得很平稳,呼吸均匀,就是脸色不太好。
这就是弗谖说的更好的办法?
让庄主去把昨夜搜庄之事闹大,将冯连斩下马?
理智上来说这法子确实好,将冯连拉下马就是斩断太后的臂膀,太后在明,只要她一直处在暗处,就能始终占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