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后院,可能没人这么快听话,可这里是前院,都是权相的心腹。话音刚落,护院面门就鱼贯而入,手里都拿着人高的长棍。
“老爷…”王氏拉住权相的衣袖,“瑞应还小,她还不懂事…”
权禄也膝行上前,哀求道:“爹,爹你打我吧!妹妹做的不对,是我这个做大哥没管教好。爹,都是儿子的错,你要打就打我。”
蒋氏、权裕、徐氏都纷纷上前求情,玉燕直接
被吓得哭起来。
唯独权祐,站起身走到瑞应身旁,环顾那帮护院,怒道:“谁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罢,他徒手劈断了一张黄花梨木的椅子,“老子在沿海战场能让倭寇尸首分家,你们谁想试试,只管上前!”
护院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敢上前,只能看向权相。
权相“呼呼”喘着粗气,道:“你也要忤逆不成?”
权祐哈哈大笑:“要说忤逆,十几年前就忤逆过了,也不差今日这一回!相爷若再赶我出家门,说不定我还要多谢相爷成全呢!”
权相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再看横眉冷对的二儿子和大女儿,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他就是这么教你,把你教得像个泼妇无赖,好与我为敌吗?”权相口中的“他”是谁,旁人不知,权祐和瑞应都知道,这是在说谦王。
瑞应皱眉:“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法子。”这话把权相噎得不轻,瑞应嗤笑一声,又道,“相爷最是识时务,怎么如今还看不清形势,非要为了区区一个贱婢,和一个庶子,与自己的嫡妻嫡子们为难呢?”
柳姨娘身形一震,王氏则看向瑞应,这句话她在心里反复念叨好几遍了,就是不敢当面问出口。
权相也是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一直捧着柳氏?是因为她为自己生了儿子,还是因为能时常从她那里回忆萧氏的过往?抑或用她来压制王氏?他说不清,也许,只是因为柳氏在,自己的责任就会被掩盖,他不是那个害妻子抑郁难产的人!
“你…犯上忤逆,就算不行家法,也难逃责罚。”权相挥挥手,让护院都退下,“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十遍《孝经》,抄不好不许出门。”
这责罚已经算很轻的了,柳姨娘失望的闭上眼,很快又睁开,嗫嚅道:“老爷,福儿他…”
权相吩咐王氏:“今日动手殴打福儿的小厮,全部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王氏应下,这些人都是帮自己做事的,打板子怎么打自然有讲究。至于发卖出去,也会找个好去处,否则,以后谁还会替自己卖命。
这件事就当处理好了,王氏身为“主谋”连跟头发丝儿都没被碰到,而权福却是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至于瑞应的紧闭和罚抄,也是无关痛痒。
柳姨娘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已然明白,自己母子和瑞应之间的仇恨,是根本无法化解的。就算她不出手,瑞应也不会放过他们,不死不休。